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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有人在亲密时渴望被羞辱、被束缚,甚至在痛感中寻找快感?

2025-12-29

在亲密关系里,部分人会对束缚、羞辱乃至痛感产生特殊的快感联结,这一行为背后的心理机制,并非大众认知里的 “病态”,而是深层的自我调适与情感博弈,更是对日常高压状态的一种隐性突围。

从常理来看,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,但对这部分人而言,痛觉与羞耻感反而成了通往极致快感的特殊路径。这并非是身心状态的 “损坏”,而是一场潜意识层面的自我救赎,与此前探讨过的 sweet talk 和 dirty talk 一脉相承,是语言、游戏之外,身体与权力的深度碰撞。

社会心理学家 Roy Baumeister 提出过一个极具洞察力的观点:受虐本质上是一种逃避自我的方式。现代人的生活被层层压力包裹,每天都需要扮演成功、独立、有主见的社会角色,这种高强度的自我意识,久而久之会成为沉重的精神负担。而在这种特殊的亲密博弈中,身体的束缚与权力的让渡,相当于强行关闭了那个时刻需要决策、审视的 “自我开关”。当个体将自身完全交付出去,暂时成为被支配的客体时,便无需再为生活的琐碎与责任思虑,也不必再反复审视自我价值,这种主体性的短暂抽离,反而能带来灵魂层面的减负,让人获得片刻的 “绝对自由”。

这种对被掌控的迷恋,往往还折射着童年时期的权力印记。部分人成长于高压家庭环境中,父母的爱往往带着显性或隐性的条件 —— 只有服从指令,甚至在接受惩罚之后,才能获得期待的关注与接纳。这种互动模式会被刻入潜意识,让 “痛苦” 与 “获得爱” 之间形成隐秘的联结,仿佛痛苦成了获取情感接纳的 “入场券”。

从依恋理论的视角分析,焦虑型依恋人群在亲密关系中,往往有着强烈的被抛弃恐惧。而对方所提供的强力约束感,反而能让他们清晰感知到 “自己正被牢牢抓住”,从而获得踏实的安全感。这是一种用确定的痛感,去抵御现实里未知恐惧的心理策略。

与此同时,大脑也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了一场奇妙的 “化学反应”。当身体感受到压力或痛感时,为了缓解不适,大脑会大量分泌内啡肽 —— 这种天然的 “镇痛物质”,能带来飘飘欲仙的轻快感,这也是圈内玩家常提及的subspace状态。在这种状态下,时间感会模糊消散,羞耻感会逐渐消融,生理上的痛觉,会被大脑解读为心理层面的极度宁静与愉悦。

哲学家德勒兹曾言,受虐并非虐待的对立面,它其实是一种契约艺术。与现实中的暴力截然不同,在这场亲密互动里,受虐者才是真正的 “导演”。他们通过签订明确的契约、设定安全词,将伴侣塑造成特定的角色,这不仅是对世俗禁忌的适度越界,更是通过主动选择 “受难”,来完成对过往创伤的重复与超越。

拉康派心理学也给出过相关解读:受虐者是在诱导 “大他者” 的焦虑,以此确认自身的存在。因为只有在这种极端的互动模式里,个体才能感受到自己正被全然注视、全然接纳,从而确证自我的价值。

需要明确的是,健康的受虐倾向,核心从来不是伤害,而是信任。只有当个体完全信任对方不会突破底线、真正伤害自己时,才敢卸下所有心理护甲,纵身跳入这场亲密的 “深渊”。这是一种极致的情感共谋 —— 绳索不是禁锢的枷锁,而是彼此联结的纽带;痛感不是摧毁的利器,而是通往深层愉悦的路标。

正如萨德侯爵的文字所暗示的,人们在禁忌的边缘试探,本质上是为了更清晰地看清文明的边界。受虐从来不是什么 “变态行为”,而是人类在肉身的局限里,试图通过这种极端的途径,去触碰那份平日里难以抵达的绝对安全与全然接纳。

在特定的亲密时空里低头,不是自我的卑微化,而是终于可以卸下 “必须强大” 的社会面具,短暂回归最松弛、最本真的自己。